第15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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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紫衣宫妃是张贵嫔, 绿衣宫妃是方贵嫔,两位贵嫔娘娘的年纪都不算小, 皆是入宫多年的老人, 靠着苦挨年月才到了贵嫔的位份。 ??方贵嫔痴痴呆呆的, 连连往后退,一脸的茫然, 仿佛是不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。 ??“……我做了什么?” ??“方贵嫔,你的簪子……”有人提醒着。 ??方贵嫔像傻了一般看着那已一半没入张贵嫔的身体的簪子,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 蓦地受了刺激一样一把将那簪子拨出来。 ??“啊!” ??张贵嫔惨叫一声,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 ??变故发生得太突然, 一切又变化得太快。 ??方贵嫔手里的簪子还在滴血, 那么尖那么利, 见之触目惊心。 ??寻常的簪子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, 她自言自语着:“……磨了很久, 我原本想杀了我自……原本想去陪我的皇儿……” ??高皇后一边命人制住她,一边命人去请太医。 ??镇南王妃被谢姝扶着,下意识紧紧抓住谢姝的手臂, 面色已惨白如纸。方才若不是儿媳将她大力拉开,只怕被簪子刺中的人就是她。 ??她刚才虽然吓得不轻, 但却也看得明白。儿媳是硬挤过来的, 先是推了那张贵嫔一把, 然后再把她拉走。 ??“娇娇……” ??谢姝用眼神示意她暂时什么都不要问,她又不是个傻的, 岂能不知此事的厉害与严重性,自然是不该问的一句也不会问。 ??然而人多眼杂,不止她一人看到谢姝推了张贵嫔。 ??……后娘娘,是有人推了张贵嫔!”这是庄妃的声音。 ??庄妃看上去一样受了惊吓,脸色极其难看。 ??高皇后皱起眉来,“庄姨娘,有些话可不能乱说。” ??……后娘娘,张贵嫔确实是被人推了一把,否则她如何会撞上方贵嫔的簪子,更不会受了这无妄之灾。” ??……妾也看到了,……”一个从衣着打扮看着就知身份不太高的妃子小声道:“好像是月城公……城公主推了张贵嫔。” ??镇南王妃闻言,心紧了紧。 ??长公主刚想说些什么,就看到孙女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。 ??所有人看向谢姝,谢姝神情不变。 ??“方才我确实不小心推了张贵嫔。” ??听到她亲口承认,众人议论纷纷。 ??突然她弯下腰,从地上捡起一颗佛珠,“我并非有意,而是情急之下想去阻止方贵嫔,哪成想脚下一滑,竟然阴差阳错推了张贵嫔。 ??她将佛珠展示给众人,“你们看,我就是因为踩了这东西,所以才会脚滑的。” ??“这是佛珠?”有人问。 ??立马又有人小声道,“这佛珠我也有……” ??这时一个宫妃可能是想往前走两步,却忽然脚底一个不稳,整个人直直朝前扑去,然后被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给扶住。 ??很快,有人发现了地上滚落的佛珠。 ??如此一来,原本还想借势指责谢姝的人,也被迫随着众人一起寻找佛珠的主人。 ??高皇后一问,戴佛珠的人还不少,大多都是一些早已无宠的妃嫔们。而送她们佛珠的人,竟然是张贵嫔。张贵嫔早已无宠,膝下又无子女,平日里便吃吃斋念念佛,久而久之吸引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宫妃。 ??谢姝道:“珠串皆有绳,许是那绳还在戴佛珠之人身上。” ??珠子会滚落,绳子却有可能还在。 ??她说这话时,给高皇后递了一个眼色,然后看向晕过去的张贵嫔。 ??高皇后心领神会,当下命人去查看张贵嫔的手腕。 ??张贵嫔她早有准备,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与其他人一样的佛珠,但她已晕过去,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处理,比如说之前那串佛珠的绳子。 ??至此,佛珠是谁之物不言而喻。 ??“张姨娘可真是心诚,佛珠都比别人多戴一串。”高皇后不冷不热地道:“可惜啊,也不知刚才在想什么,竟然把佛珠都吓断了。” ??众妃听到这话,一个个都不吭声。 ??既然是自己的佛珠断了,而害得自己受了祸事,似乎半点也怨不得别人。所以哪怕张贵嫔被刺得不轻,这事也不好怪到别人头上。 ??张贵嫔被抬了下去,而方贵嫔也被带走。 ??高皇后沉着脸,训斥淑妃。 ??“淑姨娘,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!这些年本宫和陛下信任你,将后宫之事全权交由你打理,你怎么连方贵嫔有疯病一事都不知!今日她发起病来敢伤人,难保他改日面圣之时也发疯。若是冲撞了陛下,你担待得起吗?” ??淑妃一脸的诚惶诚恐,不停认错。 ??但谢姝知道,她其实有恃无恐。 ??原因无它,只因今日这一切是她的主意不假,却更是景元帝的意思。 ??君王多疑,且无情。景元帝不愿萧氏家眷离京,又不能明说。倘若镇南王妃受了重伤,此次出京之行势必要搁置。 ??所以堂堂天子,不仅会在朝堂之上玩权谋,还能在后宫之中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。所谓的帝王心术,平衡之术,有时候根本就上不了台面。 ??今日这宴会,说是给长公主送行,其实就是鸿门宴。这一点长公主已经看出来,老太妃和镇南王妃也心知肚明。 ??一行人告退之时,高皇后将谢姝留下。 ??她对长公主道:“本宫与月城投缘,想与她说会儿话。” ??长公主闻言,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。 ??因着众妃的陆续离去,独孤宫又恢复以往的冷清。凉风瑟瑟中,宫槐之下的叶荚发出“沙沙”声,似是永远不会停歇。 ??“进宫多年,本宫记得自己只管过一件闲事。” ??谢姝没有问她是什么闲事,若她愿意说,那自然会说。 ??过了一会儿,她笑起来,“你这孩子倒是沉得住气。” ??“非礼勿问,娘娘若是想说,臣妇听着便是。” ??“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。”高皇后望向宫外的方向,道:“那是近十年前,你夫君萧翎还在千林卫中当差,在护送宁王世子李相如出京时遇刺,此事你应该听说过。” ??谢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。 ??如果不是这件事,萧翎遭到了雷击,从而有了读心书。也正是在同一日,她也因为被雷劈而有了透视眼。 ??“他险些丧命,他的母妃为了让他脱离千林卫,求到本宫面前。本宫管了这件闲事,却也认清了很多事。” ??比如说帝王心术,比如说天家无情。 ??将在外誓守边关,唯一的儿子却被皇子们利用算计。而陛下明明知道背后黑手是谁,依然纵容姑息。哪怕是萧翎险些丧命,刺杀一事却是不了了之。 ??这等无情,如何不让人寒心。 ??谢姝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,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宫外。“娘娘可知,臣妇为何喜欢读游记?” ??“为了解闷?” ??“不是。”谢姝轻轻摇头,“女子一生大多都困高墙之内,被世俗礼法所束缚,一言一行一举一动,都被拘束在规矩之中。而那些世俗礼法和规矩,如同无形的牢笼,终将圈住我们一生。 ??但臣妇以为,身体可受限,而心无限。心之所向,天地广阔。纵我一生无法亲眼所见,却足可慰我此生漫长。” ??高皇后喃喃着,“说得好,好一个心无限。” ??人心啊。 ??原来可以无限。 ??半晌,她笑看着谢姝,道:“你这孩子,年纪不大,说话竟是如此的老道。” ??谢姝想。 ??自己可是活了两世的人,两世的年纪加起来,可真不小了。但这个秘密,除了萧翎,谁也不知道。 ??出宫的路上,她还在琢磨着独孤宫发生的事。 ??淑妃、庄妃、张贵嫔、方贵嫔,一张张面孔在她脑海中掠过,最后全都被另一张脸所替代。那张脸老而威严深沉,有着上位者绝对的霸气独断。 ??那是景元帝的脸。 ??不多时,这张脸就清楚出现在她眼前。 ??因为她在半路上被带了过来,而萧翎也在。 ??一进殿,她一眼就看到了隐在明黄遮幕之后的李相尧。 ??【萧翎,李相尧也在。】 ??萧翎闻言,手指动了一下。 ??他知道。 ??谢姝上前,恭敬行礼。 ??景元帝眯着眼,眼神中流露出长辈应有的慈爱之色。 ??“月城啊,你祖母此次出京,朕很是担心。” ??他不放心的当然不可能是长公主,长公主身份摆在那里,明有侍卫随行,暗有暗卫保护,一应衣食住行上都不会受苦。 ??谢姝知道他真正担心的是谁,他担心的是远在乾门关拥兵镇守的镇南王,他担心提萧家在京中为质的筹码不够。 ??这就是帝王的疑心,哪怕镇南王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,哪怕萧家从来不站队,也挡不住他的多疑和猜忌。 ??“长兄如父,祖母深知陛下对她的爱护之心。她是陛下的妹妹,也是臣妇父亲的母亲。若不能有生之前亲眼看一看臣妇父亲的长眠之地,终将是她一生的遗憾。” ??这一番话直接点明了长公主她们出京的目的地。 ??既然多疑,索性说破。 ??景元帝摩挲着大拇指的玉扳指,眼睛越发眯起。 ??“乾门关啊,那么远。” ??“是很远,当年臣妇一人流落在外,跟在那些逃难之人的身后,一心想着回到京城。这一条路臣妇走了十几年,最终臣妇还是回来了。心有所念,不惧路途遥远,也不惧岁月漫长,臣妇以为祖母的心情必是如臣妇那时一样,纵然山高水长,也要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。” ??“话虽如此,但她年纪大了,你真的能放心吗?”